魏泱的视线停留在小靴之上。
    这双麂皮小靴是倾丝在内寝里时常穿着的鞋子。
    她是个做事细致的温柔之人,平素上床榻的时候总会让丫鬟们将这小靴摆好。
    今日不知是何缘故,这小靴竟然杂乱无章地摆放在床榻前的木几之上。
    这足以见得倾丝方才是慌慌张张地爬上了床榻。
    魏泱眯了眯眼眸,大掌覆上了倾丝的腰肢。
    这一瞬,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下之人浑身一凛。
    魏泱勾了勾唇,嘴角露出几分无可奈何地自嘲。
    倾丝本就十分害怕他,经由这两日他的强迫,这害怕已然深入骨髓。
    这对魏泱而言,不是一个好消息。
    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,魏泱没有戳破倾丝的装睡之举。
    他只是叹息了一声道:“你安心睡吧,今夜我睡在外书房。”
    床榻上的人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。
    随后魏泱便走出了内寝,在绛玉等人的服侍下用完了晚膳。
    而后绛玉问他是否要去净室沐浴。
    魏泱只淡淡地瞥了眼内寝的方向,触及到一片黑漆漆的冷色后,只道:“不必了,我去书房沐浴。”
    外书房那儿的院落里自有单独的净室。
    绛玉一惊,再没想到魏泱今夜会去宿在外书房里。
    她本以为以世子爷对夫人的黏腻程度,哪怕两人闹到相看两厌的程度,世子爷也不愿意松开对夫人的桎梏。
    “如此也好。”
    绛玉笑着笑着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,说出这话后她顿觉后怕不已。
    好在一旁的魏泱正在思索着旁的事务,并没有把绛玉的话语放进心底。
    魏泱一走,倾丝直忍到饥肠辘辘的时候才从床榻里起了身。
    孕至晚期,她已是胃口变大了许多,想吃东西的时候一刻都忍不得。
    丫鬟们立时忙碌了起来,冬儿和绛玉伺候着倾丝用膳。
    眼瞧着因魏泱不在跟前,倾丝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。
    冬儿见状便笑着给倾丝步菜,并道:“夫人吃好饭可想去庭院里走走?”
    倾丝透过支摘窗瞧了眼庭院外的黑沉沉的景色,只摇了摇头道:“不走了,若染了风寒就不好了。”
    她心里虽十分害怕魏泱,甚至于惧怕傅国公府人言可畏的冰冷氛围,却不厌烦肚子里的孩子。
    甚至于有些期待孩子的降生。
    她这一辈子亲缘凋零,惶惶无依到此等年岁,如今才有了一点与她剪不断也扯不开的亲缘。
    倾丝必定是要好好珍惜的。
    思及此,她便朝着冬儿和绛玉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。
    “府医说我要好好将养着,即将临盆的时候不能染上风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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