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甫落,内寝里霎时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。
    绛玉倒吸了一口凉气,再说不出为倾丝求饶的话语。
    刁嬷嬷等人更是露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,只恨不得上前晃出倾丝脑袋里的积水才是。
    她若不是犯了癔症或是脑袋里进了水,否则怎么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来。
    林氏,出身如此卑贱,借着乾国公府的名头也根本上不得台面,侥幸怀上了世子爷的子嗣,这才成了傅国公府的世子夫人。
    她怎么有胆气辞了这富贵权势里的一切?
    不,她这样卑贱的人哪里有资格向公主讨要休书?
    屋内,最生气的人还数英瑰公主,只她生来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容颜,便是盛怒之时也不会如市井粗妇般叫嚷起来。
    她指着倔强的倾丝,半晌只冷声道:“你可别懊悔。”
    说完这话后,她也不去管倾丝有没有喝下安胎药,这便离开了内寝。
    英瑰公主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后,冬儿与珠绮立时跪倒在倾丝床榻边,泣着泪说道:“夫人这是何苦呢?”
    英瑰公主虽有些冷傲,世子爷瞧着又淡漠的很儿,可他们到底没有在衣食住行上薄待了倾丝。
    难道夫人是忘了当初在乾国公府里举步维艰的日子了吗?
    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么好的婚事,怎么又说出了这样的糊涂话来?
    夫人即将要为世子爷生子,得了一封休书离去,将来该何去何从?
    眼瞧着两个丫鬟为了自己的将来哭得声嘶力竭,哭声这般凄厉,反而衬出内寝里一片寂静来。
    越是寂静,倾丝心里就越是沉静,沉静之下,便能想清楚许多事情。
    傅国公府的人都瞧不起她,哪怕当着面唤她一句世子夫人,背地里却在非议着她如何使手段攀附上了魏泱。
    无论是奴婢、小厮,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们,所有人都瞧不起她。
    谁都不会相信当初普济
    寺的那一夜是魏泱迫了她,就因为她出身低微,嫁进了这钟鸣鼎食的高门大户,便被冠上了心机叵测、水性杨花的罪名。
    非但是傅国公府,只要她在京城内一日,这婚前怀子的“罪名”
    便会紧紧抓着她不放。
    除此以外,英瑰公主如此霸道专行,魏泱又那般喜怒无常。
    她心里实在是厌极了,人活一生,谁也不想日夜活在无休无止的害怕与惊忧之中。
    与其……与其在这京城里饱受折磨,倒不如得了一封休书,回江南去自在度日。
    “我好歹也给傅国公府生下了个孩子,想来公主与世子爷不会对我赶尽杀绝,总会给我些银子傍身,回了江南以后咱们只要清省些度日,想来日子也不会多么难熬。”
    倾丝不傻,知晓哪怕英瑰公主当真休弃了她,也不会对她赶尽杀绝,心里反而高兴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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