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毓庆宫密室藏了谁

    晨雾还未散尽，石静娴蹲在毓庆宫后殿的柏树下数蚂蚁。
    昨夜暴雨冲出一块刻着索额图私印的断砖，让她想起史书里那句&0t;索相虽诛，余党犹匿东宫&0t;。
    &0t;殿下，太子妃娘娘送来的茯苓糕。
    &0t;小太监捧着食盒的手在抖——自从太子监国后，毓庆宫每日要收二十屉茯苓糕。
    石静娴掀开雕花屉盖，第三层藏着用胭脂写的密信：&0t;惠妃往慈宁宫送了三匹江宁织造局的金丝绒&0t;。
    她眉眼一跳，这是胤礽教她的暗语：金丝绒=紧急，三匹=三重加密情报。
    咬开茯苓糕，蜜糖里裹着针尖大的蜡丸。
    展开后是胤礽潦草的字迹：&0t;查西暖阁青花梅瓶，保成疼。
    &0t;后面画了个龇牙咧嘴的小人抱肚子打滚。
    &0t;又痛经？&0t;她差点笑出声，抬脚却踢到个硬物——昨日太子嫔哭诉丢了的翡翠压襟，此刻正卡在梅瓶底座的龙纹缝隙里。
    石静娴转动梅瓶的瞬间，书架突然向两侧滑开。
    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，密道墙上每隔七步嵌一盏长明灯，灯油竟是用《金刚经》裁成的灯芯。
    顺着阶梯往下，她摸到满墙抓痕，最新的一道还沾着半片染凤仙花的指甲。
    &0t;孤的墨锭呢？&0t;密室内传来沙哑男声，&0t;要松烟墨，万岁爷赏的！
    &0t;
    石静娴贴着石壁望去，只见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伏案疾书。
    案头摆着三样要命的东西：索额图与噶尔丹往来的书信、毓庆宫地形图、还有一摞盖着太子宝印的空白折子。
    &0t;索相说过，事成后许我翰林院掌院&0t;男子突然抓起砚台砸向角落，&0t;狗奴才！
    让你找的《南山集》呢？&0t;
    角落阴影里跪着个瑟瑟抖的小太监，赫然是三日前因打碎茶盏被杖毙的添福！
    石静娴瞳孔骤缩——那日她亲眼看着添福咽气，此刻却见他脖颈处有细密的缝合线。
    二
    胤礽在慈宁宫偏殿掐着时辰踱步。
    惠妃送来的金丝绒分明带着椒房殿特供的沉水香，偏生太后非拉着他品鉴新贡的碧螺春。
    &0t;太子妃这胎若是个阿哥&0t;太后话音未落，胤礽一口茶喷湿了缂丝炕屏。
    五六个嬷嬷立刻围上来摸他脉象，为的黄嬷嬷突然泪盈于睫：&0t;滑脉如珠！
    恭喜太后，贺喜太后！
    &0t;
    胤礽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，耳边嗡嗡作响。
    昨日太医请平安脉时，他不过随口说了句&0t;孤本宫想吃酸梅糕&0t;，怎就演变成怀孕了？！
    乾清宫的赏赐流水般抬进来时，惠妃的侍女&0t;不慎&0t;打翻了盛阿胶的锦盒。
    胤礽俯身去捡，却在盒底夹层摸到张字条：&0t;申时三刻，御花园西北角。
    &0t;三
    石静娴屏息听着密室里的对话。
    男子正癫狂地背诵《讨康熙檄文》，添福却突然转头望向密道，浑浊的眼珠倒映出她衣角的蟒纹。
    &0t;什么人！
    &0t;男子抄起烛台冲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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