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川摇了摇头,“恰恰相反,他什么都没有做。”
    “校园暴力,我以前就是受害者,后来我也当过施暴者。”
    何川说着,又重新开了第三瓶酒,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被他们关进了一间黑房子里,以前怕黑是来源于鬼怪,现在是怕那段往事,每次置身黑暗,我想起的都是他们的嬉笑声,心里都还有那种绝望感。”
    “你爸妈呢?不管吗?”
    江琛皱眉问。
    “他们?”
    他冷哼一声,“天天吵架,根本不管我,要是我运气不好,说不定在学校被打后回家还被我爸打。”
    举着酒瓶的他像个在世间借酒浇愁的流浪者。
    “那个人呢?他也是?”
    “不,他什么也没做。”
    何川说着又去摸兜。
    江琛从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是在找烟,但这次没有阻止他。
    等人把烟叼在嘴里,又去另一个兜翻打火机,直到点燃了那杆烟才继续说:“他就是那类人,或者说是更过分,他骗了我。
    我被关在黑屋子里,那屋子里有个小洞,他就趴在地上透过那个洞问我怎么了。
    我说我被关在这儿了,我害怕。
    他说他去找大人帮忙把门打开。
    我让他别走,我们就隔着一面墙聊了起来,最后他从那个洞里塞进来一枝玫瑰花。”
    他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哦,对,那天是情人节。”
    何川从坐下来就已经把刘海撩上去了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江琛总觉得何川眼里有点泪花,但那不懂事的刘海又挡住何川的眼角。
    “那洞口有点小,玫瑰被塞进来后,花瓣都烂得快不成样子了,我借着洞口的微弱的光,又觉得那朵玫瑰很好看。”
    他又去摸了摸指腹说:“就是有个刺没弄掉,当时还扎到手了。”
    江琛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朵玫瑰的样子,残缺破碎还带着根刺,就像现在的何川一样,企图通过疏远他人来掩盖自己的脆弱。
    两者都很美,但江琛萌生出了一个念头。
    他不想要玫瑰,想要何川。
    “后来呢?”
    江琛问。
    何川反应过来,“说偏题了。”
    他抖了抖烟灰,“后来他说去找大人就走了,结果再也没回来。
    那一晚我就呆在那个黑屋里,手摸着那枝玫瑰,脑子里全是鬼怪,心里想着他还会回来。”
    他又去理了理头发,只不过这次没有撩上去,反而有些刻意地去挡住了眼睛。
    江琛见他喉结滚动,读懂他现在的情绪。
    “可我没有等到他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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