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,如坠冰窟的绝望,都随着一纸和离书化作了冷汗,从筋骨深处慢慢渗出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    喉头哽咽,她却笑出了声,眉眼间蒙着层水光,“皇上准了。”
    春喜猛地捂住嘴,眼眶瞬间红透:“我就知道!
    我就知道皇上会为小姐做主!”
    她扑上来攥住沈知念的手,“这下好了,咱们再也不用受那些闲气了!”
    沈知念笑笑,走到榻边坐下。
    她眼前晃动着小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,还有皮肉翻卷露出白骨的爪子。
    山风穿过帐幔,带起她耳畔碎,也卷着幼崽濒死的呜咽在记忆里回响。
    总要试试的。
    无父无母的小家伙,若放任它在冰冷的铁笼里等死,与亲手将它杀死又有何异?
    “春喜,我带来的行李里有几味药材,你帮我研磨成粉末,我待会儿要用。”
    她抬眸吩咐道。
    “药?小姐,你受伤了?”
    春喜猛地抬头,眼底满是惊慌。
    “不是我。”
    沈知念别开眼,生怕被瞧出眼底的酸涩,“快些去吧。”
    待春喜匆匆离开,她起身,翻找出箱底一件细软的旧衣。
    剪刀落下时,她仿佛又回到十二岁那年。
    她浑身是伤的被管家拎着后领扔进柴房:“夫人说了,若你能撑过去,就算你命大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沈知念攥着布条和药粉赶到铁笼旁时,正见近卫军推着两个村民往外走。
    她下意识侧过身,目光却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。
    周明远半躲在树后,伸长脖子盯着村民,眼神闪烁不定。
    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阴鸷。
    营帐周围的烛火明明灭灭,将他虚浮的脸切在明暗交界处,像极了正在窥伺猎物的毒蛇。
    沈知念收回目光,蹲下身子给小熊上药包扎。
    大殿内。
    皇帝甩袖而起,双手叉腰不断踱步。
    “当朕是三岁小孩儿吗?!
    弄两个乡野村夫胡诌几句,便想蒙混过关?”
    身旁公公弓着腰赔笑,尖细嗓音里透着讨好:“皇上消消气,龙体万金之躯……”
    “消气?如何消气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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